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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(第2页)

&esp;&esp;看到dante愈发阴沉、几乎要凝出冰碴的脸色,言溯离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:“但这还不够快,不够彻底,是不是?程汐对白璟烨的信任……或者说,他们之间那五年积累下来的东西,比你预想的要牢固。所以,你才走了最后一步险棋,也是最狠毒、最不留余地的一步。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气流摩擦着声带,发出近似恶魔低语的嘶嘶声,带着毛骨悚然的昭示意味,“你让沉清溪,给白璟烨,下、药。”

&esp;&esp;“——!”dante周身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离,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。他放在膝上的手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,骨节凸起,像要刺破皮肤。颈间的choker仿佛也感应到了宿主的剧变,冰冷地硌着皮肤,存在感从未如此强烈,如同预兆着绞刑前的最终收紧。

&esp;&esp;“沉清溪,都告诉我了。”言溯离如同陈述事实,却又带着某种挑衅,“你能让她为你做事,你觉得她能真正为你保守秘密?你是不是忘了,我是谁?”

&esp;&esp;他一字一顿,每个音节都如同沉重的石块,狠狠砸在dante已然绷紧至极限的神经上。“她说,那天晚上,白璟烨的状态很不对劲,非常可怕,比七年前在废弃仓库那次还要狂躁失控。”——dante的瞳孔猛地收缩。他当然知道!他知道七年前那件事后,哥哥患上了严重的ptsd,伴随着难以启齿的生理与心理创伤,药物是诱发这一切的扳机!他知道哥哥会陷入怎样混乱的状态,知道那会放大他的冲动和……渴望。他知道,却还是……——“但他,依然不愿意碰她——”言溯离刻意停顿,清晰地捕捉到dante眼中一闪而过的、确认的微光——显然,这些细节,沉清溪也曾作为“进度报告”,汇报给他这位幕后的操盘手,那么,他来说点他不知道的吧。

&esp;&esp;“她说,她衣服都快脱光了,白璟烨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,猛地把她推开,让她滚。”言溯离的眼神冰冷而锐利,不放过dante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,“沉清溪是不是……没有告诉你,在她狼狈不堪地离开之前,她看到白璟烨拿起电话,手指在剧烈颤抖,打给了……程汐?”言溯离的声音几乎变成了耳语,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,“声音嘶哑地,让她……过去,‘帮’他。”

&esp;&esp;dante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,惨白如纸。他的瞳孔剧烈收缩,倒映出全然的难以置信和一种……灭顶之灾轰然降临的不祥。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场景——白璟烨,在药物与旧日创伤的双重折磨下,竟然不是选择自我毁灭或伤害沉清溪,而是…向程汐求助。求助?还是……让她去承受那份失控的、混杂着痛苦与欲望的暴力?她会被当成什么?一个上门服务的“替代品”?一个应召即来的泄欲工具?

&esp;&esp;言溯离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冷冽,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、事不关己的平静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已勘验完毕的、散发着腐烂气息的现场:“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,沉清溪确实不清楚。但是,白予澈,”他微微加重了语气,如同法官敲下定罪的木槌,“我,知道。”

&esp;&esp;dante猛地抬起头,眼中是全然的震惊,和一种再也无法遏制的、近乎崩溃的恐慌。

&esp;&esp;怎么会!哥哥他——不,他不敢想!程汐她……那天晚上……

&esp;&esp;“我知道,程汐去了。我知道,她甚至就在酒店房门口,与那个衣衫不整、眼神躲闪的沉清溪,擦肩而过。”言溯离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一寸寸凌迟着dante。“她看到了沉清溪从他房间里出来,白予澈。她亲眼看到了。”——让她在进去之前,先承受这份屈辱,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里?嗯?——“我知道,她在那个该死的房间里,被药效激发得理智尽失、只剩下兽性的,你的,哥哥……弄得有多狼狈,多不堪。”——他似乎听到了某种细微的、骨头碎裂的声音,来自对面那个僵硬得如同石像的身躯。——“我知道,她离开的时候,浑身都在发抖,几乎站都站不稳。她给我打电话求助,声音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……是我,”——他刻意停顿,让这残酷的事实如同慢镜头在dante脑海中反复播放、发酵、腐烂。

&esp;&esp;言溯离的思绪同样被拉回那个他抱起程汐的瞬间。当时他只看到那些刺眼的痕迹,满心都是对白璟烨的嫉妒和暴怒,恨不得立刻将那些印记用自己的方式覆盖、抹除。直到找到沉清溪,她吐露一切后,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她那晚的哭泣,不仅仅是分手的伤心,更是遭受侵犯后的恐惧和屈辱。想到这里,言溯离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、不合时宜的悔意——那天晚上,在43楼,自己似乎也……弄得有些狠了,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。虽然那只是因为嫉妒白璟烨在她身上留下的“所有权”印记,但现在想来,在那样的时刻,那样的对比下,显得多么……可笑。但这丝悔意很快便被对白予澈更深的憎恨所取代——如果不是这个阴沟里的蛆虫策划了一切,程汐又怎么会经历那样的噩梦?!自己又怎么会…

&esp;&esp;他继续用一种近乎恶意的、平铺直叙的语调补充,每一个字都像蘸了盐水的鞭子:“从那个该死的房门口的地毯上,把她,抱,起,来,的。”

&esp;&esp;然后,补充道:“是我,把她带去了我在43楼的套房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我是不是,该谢谢你,白予澈?谢谢你,为我,创造了这样‘完美’的机会?”

&esp;&esp;每一个字,都像一柄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dante的心尖上,烙下永不磨灭的焦痕。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,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、脆弱的苍白。一切终于明白,为什么计划成功后,程汐会突然跟言溯离在一起!也许是她的报复,也许是她的放纵,但会不会只是……她无处可去的绝望求助!

&esp;&esp;他策划了一切,算计了一切,却唯独漏算了那一晚真实发生的惨烈细节,更没有算到……自己的精密计算,竟是将她亲手推入了那样的地狱。他以为的“轻轻推一把”,竟是将她推向了被凌辱、被践踏的深渊。不,甚至不止是凌辱,以哥哥那时的状态……

&esp;&esp;“你处心积虑要让你哥哥‘出轨’,就是为了让程汐对他彻底死心……可你授意沉清溪下药,却没算到,最后承受这一切恶果的,是程汐本人!”

&esp;&esp;言溯离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狠戾和一种近乎报复的钝痛快意,“沉清溪是不是不敢告诉你,她根本没有成功?你是不是以为,只要最终结果是他们分手,过程如何,根本无关紧要?你觉得你的计划天衣无缝,堪称完美,是吗?白予澈?你的计划,从根源上,就沾满了她的痛苦和屈辱!如果程汐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……她会怎么看你?她还会让你碰她吗?”

&esp;&esp;他再次向前一步,阴影几乎将dante完全吞噬,声音压得更低,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,充满了残忍的细节:“你跟她在一起这几个月,应该很清楚她的皮肤有多娇嫩,多容易留下痕迹……你知不知道,那天晚上,我把她从酒店抱走的时候,看到她脖颈上、手臂上那些交错的淤痕和牙印……是什么感觉?!你这个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,又是什么感觉?!”

&esp;&esp;dante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,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戾气、尖锐的痛苦和一种近乎溺水般的恐慌。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身体里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,想要扑上去撕碎眼前这个揭开他最不堪秘密、用这种方式凌迟他的男人。但某种更深的恐惧——失去程汐的恐惧,那种一旦秘密曝光就永世沉沦的恐惧——死死地钉住了他,让他动弹不得。

&esp;&esp;“现在,”言溯离终于直起身,重新拉开些许距离,恢复了那种冷漠的、掌控局面的姿态,仿佛刚才那个情绪几近失控的人并非是他,“我们可以来谈谈条件了,白予澈。”他打完了手中这张足以致命的王牌,冷冷地看着dante失魂落魄、仿佛随时会碎裂成粉末的样子。

&esp;&esp;“我的要求很简单,”言溯离的声音恢复了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你,永远闭紧你的嘴。不准向任何人,尤其是程汐,透露我和她之间那层该死的血缘关系。”他顿了顿,如同抛出唯一的救命稻草,同时也是最沉重的枷锁,“作为回报,我,也不会把沉清溪,不会把你做的这些肮脏事,不会把你在这场所谓‘分手’中扮演的那个卑劣角色,告诉程汐。”

&esp;&esp;dante猛地抬头,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,充满了剧烈的挣扎与无法言说的灭顶之痛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的毁灭性。他可以冒险让程汐知道他是白予澈,他尚存一丝侥幸,或许能用他的方式,用他此刻汹涌的、毫无保留的感情让她理解,甚至原谅过往的隐瞒与算计。

&esp;&esp;但是,他绝对、绝对无法承受……让程汐知道他们分手背后的事情是如此丑陋不堪,知道她所经历的那场噩梦般的夜晚,背后竟然有他的精密策划和冷酷推动。那不仅仅是信任的崩塌,那是彻底的毁灭,会将他们之间仅存的、他视若生命般珍宝的温情与连接碾得粉碎,不留一丝痕迹。他甚至不敢去想,如果程汐知道他明知哥哥的病症还如此行事,会视他为何物?怪物?魔鬼?她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?

&esp;&esp;“一个秘密,换一个秘密。”言溯离看着他痛苦挣扎的神色,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残忍的、扭曲的快意,“很公平,不是吗?”

&esp;&esp;他转身,走向门口,在即将拉开门扉时,停下脚步,回过头,脸上带着一种冰冷的、等着看好戏的神情。“哦,对了,有件事,差点忘了告诉你。”他语调平淡无波,却像是在dante即将崩塌的世界里,又加上了致命一击。

&esp;&esp;“关于你的身份,白予澈这个名字……”他清晰地看到dante骤然僵硬、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放大的表情,然后缓缓地,一字一句地,将dante上次用来敲打他的话,稍作修改后,原封不动地奉还:

&esp;&esp;“信息总是无孔不入,不是吗?尤其在这个时代……一篇关于少年天才的旧闻报道,或许本身并不起眼。但是,恰好让你心尖上的人看见呢?看见那个传说中的、白氏集团的二公子呢?”他刻意顿了顿,目光带着冷冽的审视,如同探照灯般落在dante苍白如纸的脸上,“据我所知,现在,程汐已经‘恰好’看见了那篇报道。”

&esp;&esp;“记住我们的交易,白予澈。”言溯离最后警告道,眼神阴鸷如隼,“别轻举妄动,挑战我的底线。否则,关于沉清溪,关于那个晚上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……程汐会知道得一清二楚,每一个细节,每一点痛苦。”

&esp;&esp;门“咔哒”一声在身后合上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。

&esp;&esp;偌大的贵宾室里,只剩下dante一个人。他维持着之前的姿势,僵硬地陷在沙发里,一动不动,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骨骼与气力,冻结在了原地。窗外的霓虹透过玻璃,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、如同鬼魅般的光影。

&esp;&esp;他缓缓抬手,指尖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,触碰到颈间那枚冰凉坚硬的金属choker。它是他扮演“dante”时微妙的心理支点,此刻却带来绞索般的触感,勒得他胸腔阵阵发紧,几乎无法呼吸。痛楚沿着气管向上蔓延,带来一种物理性的窒息感,如同溺水。

&esp;&esp;言溯离的每一句话,都像淬了剧毒的手术刀,精准无比,一层层剖开了他精心构建的、密不透风的伪装,直抵最不堪、最恐惧的核心。血缘的秘密被对方死死攥在手心,变成了交换他沉默的筹码;身份的秘密已被提前引爆,将他置于被审判的境地;而那个他一直刻意回避、甚至试图从自身记忆深处连根拔除的,关于分手真相的最黑暗、最肮脏的角落,被言溯离毫不留情地掀开,变成了悬在他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,随时会落下,将他与程汐之间维系的一切,彻底斩断,碾碎。

&esp;&esp;程汐……汐汐……她已经知道了他是白予澈。就在此刻,或许她正看着那篇报道,将过去那些不协调的碎片拼凑起来。言溯离他……他已经采取了行动。

&esp;&esp;她现在……在想什么?她会怎么看待他过往的一切算计与隐瞒?她会相信他此刻汹涌的、几乎要将他自身焚毁的感情吗?她会不会…觉得他恶心?她会不会恨他?恨他让她经历那一切?

&esp;&esp;巨大的、灭顶般的恐慌和不安,如同冰冷刺骨的深海寒流,瞬间将他彻底淹没。

&esp;&esp;他感觉自己正在急速下坠,坠入一个无边无际、名为恐惧的深渊。所有的精密计算,所有的掌控自信,在这一刻,都化为齑粉。他徒劳地收紧手指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找回一丝摇摇欲坠的实感,却只感觉到更加汹涌的、灭顶的寒意,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,冻结了他的血液,他的呼吸,他的灵魂。

&esp;&esp;他被困住了,被言溯离,被他自己的过去,被那即将到来的、无法预测的审判,彻底困在了原地。chapter1()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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