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烛绰绰,身影缠绵,过了不知道多久,楚婕怜身上的冷寒终于被慕承诀驱散。
她躺在他身侧,身子还是虚软的,感受着男人的掌心抚在她肩头的灼热。
悄悄抬起眸,望向男人的侧颜,此时他闭着眼睛,剑眉微扬,鼻梁高挺,即使是这样睡着,也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。
她忍不住抬起手指,虚空沿着他的脸庞绵延而下,似是隔空描绘着他的轮骨。
正当她绘的聚神之时,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,而她的手指正好落在他的唇上位置。
斜睨向受到惊吓的楚婕怜,慕承诀伸手,将她手指反握住,一个翻身,便又将她压于身下。
“在做甚?”
他眼含幽深,如千年古潭,楚婕怜从他的眼中,看到自己的脸,如那古潭里的轻漩,泛着波漾。
“爷生的好看,妾身想画下来。”
她眼角弯起,大着胆子说出这句话,而慕承诀眸色凌了凌。
“可不是谁人都能画爷的。”
“那爷画妾身,妾身再画爷,如何?”
她眼露狡黠,慕承诀倒来了兴致,一下子从罗汉榻上坐起,拿起案几上楚婕怜送他的狼毫笔。
“研墨。”
他开口,楚婕怜恍了下神,没想到她一句戏言,慕承诀竟当了真。
但这位爷的性子琢磨不定,楚婕怜不敢多问,便起身替他将墨研好。
“躺下。”
“啊?”
她面色发紧,对上慕承诀一双漆瞳,她此时单衣覆身,内里不着片缕,这般画下来,岂不羞死人了?
“爷,不如容妾身穿件衣裳?”
她小心翼翼而出,却听到沉哑的声音,“不用。”
如此。
楚婕怜只得半倚在罗汉榻上,此时她酥白半露,身姿婀娜,杏瞳含水,七分羞赫,满眼无措。
而慕承诀,却泼墨挥毫,眉眼专注,那狼毫笔在他指骨间,犹如沧海游龙,令人眼花缭乱。
渐渐的,楚婕怜被慕承诀执笔书画的样子所吸引到,慢慢放下了羞赫。
直到看见他将笔放下,连忙端起身子,探身向前。
“画好了?”
她低声而出,此时案几的上好宣纸上,女子长鬓垂于雪肩之下,隐隐绰绰露出半面酥白。
而她半倚在那里,眉眼微垂,润瞳顾盼生姿,半羞半掩的样子,栩栩如生。
虽是艳色图,但却画出了姿艳双倾,多了几分欲拒还休。
楚婕怜一时看愣了,自己在慕承诀的笔下,竟是如此之美艳。
而这时,男人伸手,将她拢进怀中,下颌抵在她的额顶之上。
“爷画好了,待你画了。”
“爷的画功出神入化,妾身若是再画,岂不是有班门弄斧之嫌?”
楚婕怜轻噘起唇瓣,白皙的手指将桌上的画像拿起,有些自叹不如。
而这时,她手一空,那幅画便被慕承诀的长手拿在手里。
“既是不愿,那这画爷便烧了。”
他作势,将那画要凑上油烛,楚婕怜一见,连忙伸手去拿。
“爷,别。”
手还没碰上,便见慕承诀将手提上几分,堪堪悬在那灯烛之上。
“画吗?”
“画,爷只要不嫌妾身将爷画的难看,妾身就献丑了。”
她说完,便见慕承诀将画放下,又来上一句,“画丑了,重罚。”
楚婕怜苦皱起眉,转身看向慕承诀,“爷这是欺负妾身。”
见她噘着嘴巴,一脸怨艾,慕承诀隐下眼底笑意,往罗汉榻上倚下,随后拿起了一壶果酿,慢慢喝着。
楚婕怜端坐在案前,看着慕承诀,凝了一会,这才拿起案上的笔。
慕承诀拿着果酿,侧眸睨向作画的女子,只见她身姿端正,执笔细柔,眉眼落在那一笔一画间,时不时蹙起秀眉,思量许久,才会落下几笔,不禁眼底浮上浅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