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萧开赶到中路时,一万军队已经死伤大半,余下数千士卒被挤在前后不足两三里长狭长小道上,萧开心下大急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两边望去,烽烟滚滚,士卒不要命地往来奔突,但根本就冲不出去,很快就丢掉性命。
两边山谷上,韩重言军旌旗招展,许多士卒敞开嗓子大喊,“降者免死!降者免死。”
唉!还能怪谁呢?要怪就怪自己贪功冒进,如今立下军令状,就是冲出去,回到上党也没脸苟活,萧开抽出腰中长剑,准备一死一了百了。
手下亲卫心腹瞧见,急忙拉住萧开的手,哽咽地说道:“不行啊,将军,您死了,弟兄们怎么办啊。”
手下纷纷劝阻,“将军不能啊,您死了,弟兄们也活不成啦。”
“将军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我们冲出去吧。”
“将军,您就给大伙出个主意吧,我们弟兄都跟着你干。”
“将军,咱们降了吧,反正咱们都是魏人,降的都是大魏。”
萧开痛苦不已,长剑掷地,说道:“都别说了,你们将我绑起来献给韩重言吧。”
手下们大哭,纷纷回道:“不能啊,我们怎么能把将军您给卖了啊。”
萧开怒道:“真他妈废话,死我一个,总比死光了强,快把老子绑上。”
……
军帐内,萧开被缚得严严实实。
韩重言面色深沉,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开,问道:“你就是上党郡郡尉萧开?”
萧开冷哼一声,算是回答。萧开入伍多年,从一个大头兵干到今天,早就养成了倔脾气,要他摇尾乞怜地求活,他根本做不到,死就死了,只要兄弟们能保住性命也就值了。
韩重言一挥手,说道:“拉出去,斩首示众。”
突然,有人大踏步地走来,拱手回道:“且慢!末将有话要说。”
众人一看,是陈郗,只见陈郗劝说道:“大将军,现在天下还没有平定,正是用人之际,萧开与我是魏人同乡,末将恳请大将军放过萧开,我等都愿为将军效命。”
陈郗话一说完,萧开万念俱灰的心又燃起生的希望。活着,干一番大事业,试问谁不想呢?
韩重言微微一笑,问道:“陈郗,你可要想清楚了,你现在可以救下萧开,但是将来若是出了什么差池,本将可是法不容情。”
陈郗躬身拜道:“这个末将自然知晓,萧将军乃上党郡尉,只是一时不察,受奚颢蛊惑才会如此,末将请韩大将军收留萧开,若有差池,情愿受连坐之罪。”
韩重言思虑片刻,说道:“好吧,既然陈郗将军求情,萧开,你可愿意留在军中?”
萧开一声叹息,是演戏也好,是真心也罢,反正台阶、面子都给你了,究竟要死、还是要活就自己选吧!
萧开瞧着陈郗,败军之将,人家做到这样,也是仁至义尽了。
萧开转向韩重言,拱手拜道:“想不到将军如此珍惜萧开这条命,萧开又岂是无义之人,谢将军收留,愿为将军效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