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,失神的看着元梅和但拓的背影,难过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任由同样失去了好兄弟的细狗对他推搡打骂。
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他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,痛不欲生的自责感让他每分每秒都恨不得去死。
他不记得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了,只记得,拓子哥带小梅姐去了一趟大曲林,回来的时候,却什么都没带回来,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,身上也都带着伤,似乎是吵架了。
沈星来达班一年了,还从来没见过他们吵得那么凶过,这次回来以后,拓子哥便再也没有进过小梅姐房间,而后者也几乎每日都以泪洗面。
若换做以往,拓子哥早就心疼的要死,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和小梅姐道歉了,可这次,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与她讲过话,甚至连对视都不愿意。
再然后,小梅姐去金占巴办事的时候,山上突然要猜叔给他们送一车军火,那边催的急,态度也十分强硬,猜叔无可奈何之下,安排行事谨慎,性格稳重的拓子哥走山……他,上了山,就再也没下来过。
依旧是两天不见人,小梅姐迟迟没能回达班,猜叔独自进了山,接回了一具与梭温一样,没了头颅的尸体。
沈星依稀记得,小梅姐风尘仆仆的赶回达班,看见那具尸体后,当场呕出一口血来,直接晕厥过去,第二天才醒来。
之后,她崩溃的冲进猜叔的房间,凄厉的哭着质问道:“差一步!就差一步!我差一点就可以送他走了,你为什么让他去走山?我们说好的,明明说好了要把他送走,你为什么要让他去?”
猜叔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,他紧咬着后槽牙,冷冷的反问道:“不让他去,难道让你去吗?”
:“不然呢?你特么当初带我上山见罗央,不就是为了让我去吗?”元梅手脚并用的挣开上前阻拦的人,一双通红的眼睛中满是怨恨,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尖锐:“你明知道我把他看的比我的命还重要,为什么非要让他去?
你明知道罗央那个傻逼已经被栾巴讼逼疯了!为什么非要派他一个生面孔去?你不是答应过吗……嘶……你明明答应我洗牌之前可以把他送走的!为什么不能等等?你就差这两天吗……呜呜……等一两天你特么能死啊?”
“啪!”
她话音刚落,猜叔便扬手扇了她一个耳光,力气大到将她打的站立不稳,后退着跌坐在地。
一时间,众人都定在原地,呆呆的看着两人。
猜叔冷冷的垂眸盯着地上的元梅,一字一顿的说:“你知道,罗央疯了,我不可能让你死在山上。”
元梅半点都没有在意被打的通红的脸颊,而是愤愤的从地上爬起来,试图冲到猜叔面前,却被众人拦在了原地,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滔天恨意,像一只马上就要择人而噬的疯狂困兽,死死的瞪着猜叔怒吼:“那但拓呢?我不可以死在山上,他就可以了?元果死了,我什么都没说,可现在,连但拓都死了,我活着有什么意思?
猜叔,在你心里,我只是一颗棋子!我不能死,只不过因为还有利用价值罢了!你从来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生死,我元梅也只是你的一条狗!
可以看门的狗,你就养着,不能咬人的,你就把他害死……你心为什么可以那么狠?”
说到这里,她狠狠的挣开细狗的胳膊,侧身指着门口的方向,撕心裂肺的叫道:“但拓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!比我照顾兰波的时间还长,你心怎么能那么狠啊?你明明答应过我……你答应过的!你答应过我要送他走,为什么要骗我……你特么为什么骗我?”
猜叔同样也通红着双眼,无助的转转脑袋,又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元梅,张了张嘴,话还没出口,眼泪便先落了下来。
这是元梅第一次看见猜叔流泪,可她现在却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了,她只是死死攥着拳头,牙齿咬的紧紧的,执拗的红着眼睛瞪着猜叔。
后者深吸一口气,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,无力的摇着头,沉声解释道:“罗央需要一车军火,很急,如果我不能马上送去,他就会立马带上所有人下山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忍不住难过的咽了咽唾沫,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:“他已经被逼上绝路了,如果我不能满足他的要求,他狗急跳墙,大家一起同归于尽。
阿妹……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?”
:“死就死!”元梅崩溃的哭嚎着:“我特么烂命一条,我还怕死了?有本事就让他下来干死我啊,要死大家一起死!那么多人,凭什么让但拓去?
你特么让谁去都行,凭啥让他去?我就只剩下但拓了,你为什么把他害死……你让他阿妈怎么活?你让貌巴怎么活?你特么让我怎么活啊?”
:“不要闹,不要闹,阿妹,不要闹……”猜叔的脸色越难看,他踉跄着上前几步,低声呢喃道:“不要闹,阿妹……但拓的死,阿叔和你一样难过……阿妹,我也不想他死的!想想我们的计划,达班还有这么多人,他们不能跟着罗央一起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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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“我没跟你闹!!!”元梅的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下巴颗颗滴落,她难过到肩膀都不住的抽动着,如同杜鹃泣血一般,嘶声哭叫着:“我说过要送他走!我告诉过你,但拓,他就是我的软肋,他是我的逆鳞,现在好了,他死了,我什么都没有了!!!”
说到这里,她突然面色一凝,目光逐渐变得涣散,许久后,突然冷笑一声,失魂落魄的呢喃道:“槽,啥都没了,什么都知道又怎么样?呵……妈的,算计来算计去,有特么什么屌用?”
说着,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直挺挺的仰头看着猜叔,极其平静的说:“猜叔,我来达班这些年,是你护住我,我这条命,是你给的,现在但拓替我还了,我不欠你了。”
语毕,她瞬间抽出腰后的手枪,拉开保险后直接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,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。
好在,猜叔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,几乎是瞬间便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小柴刀冲了过去,在她开枪的前一秒将手枪打偏。
紧接着,他又是一个耳光,将元梅打的跌倒在地,上前一步踢开她的手枪,提着她的头将人从地上拉起来,一路扯到那张摆着梭温、那如、元果和但拓遗像的供桌前,咬牙切齿的指着那几张遗像怒吼道: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你现在做的这些,但拓都可以看到,他在看着你,你看看天上,他在看着你啊阿妹!
你现在在做什么?你就这样死掉,他会怎么想?啊?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怎么想?”
说到这里,猜叔瞪着猩红的眼睛,将嘴巴凑到元梅耳边,一字一顿的说道:“现在死,你甘心吗?他是死在罗央手里。不报仇,你甘心吗?”
见对方一言不,只默默看着遗像流泪,他缓缓放开了元梅的头,搂住她的肩膀,用手背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,低声劝道:“你知道阿叔的计划……阿妹,你知道的……相信我,阿叔会帮你。
但拓的死,阿叔和你一样难过……我没有办法,除了他,没有别人可以去……阿妹,你相信阿叔好不好?”
越说,猜叔的声音就越加低沉缥缈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色的阴阳鱼戒指举到元梅面前,几乎是贴在她耳边,喃喃低语般的蛊惑着:“你不想为他报仇吗?阿妹,你不会甘心的……就这样死掉,你甘心吗?就算死,也不应该这样简单,你还没有看到阿叔为他报仇,你甘心吗?嗯?”
元梅颤抖着双手接过那枚戒指,死死攥在掌心,缓缓转过头,一双猩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猜叔,皱了一下眉头,又缓缓放松,冷冷的说道:“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猜叔不置可否的歪了歪脖子,随即又挑了挑眉,挤出额头上深深的抬头纹,认认真真的问道:“那你是更恨阿叔,还是更恨罗央?”
元梅没吭声,但缓缓垂下的眼睛却表明了她的答案,猜叔见状松了一口气,重新将她揽入怀中,像是安抚一个哭泣的孩子一般,温暖的大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。
元梅许是哭的累了,竟真的在他的安抚下身体一松,直接昏睡了过去。
那天以后,元梅和猜叔便疏远了很多,他们虽也会凑在猜叔的房间里密谈,却再也没了以往那种温情又愉快的氛围,守门的细狗和小柴刀再也没听见过两人玩笑般的吵闹声。
达班的兄弟们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沉寂又压抑,可在达班之外的人眼中看来,那就是自从但拓死了以后,达班阿妹那条狗,更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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