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良诧异,来自各地的退伍老卒?
他们怎么聚集到一起的?
难不成是老甘隆养的私军,也不像啊。
不过他没有在这些问题上纠结,继续问道:“你们是来杀谁的?”
“杀一个叫许良的。”
“你们认识他?”
“不认识。”
许良才反应过来,“你们中谁是领头的?”
几人纷纷摇头。
护卫们怒了,“大公子,跟他们废什么话,直接全杀了吧!”
几人纷纷呼喊:“这位公子,你刚才说了不杀我们的。”
“我们也是头一次做这买卖,求您大人有大量,饶了我们吧!”
“我上有七十岁的老母,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……”
许良摆手,“你们既然是退伍老卒,朝廷对你们该有安排,田、籍都有,何以跑到长安附近做这勾当?”
不料俘虏们听到这话后一个个激愤无比,“朝廷?狗屁的朝廷!
那点个饷银还不够那些贪官墨吏层层贪污的!”
“我们拿自己当大乾人,大乾何曾拿我们当人!”
许良皱眉看向一旁护卫。
护卫们则摇头,“大公子,别的边军我不清楚,但咱们镇国公府的边军都是老国公亲自督促兵部造册,对着花名册发的。
照理说朝廷有律令规定,不许任何人染指军卒饷银,谁有这么大的胆子,敢这么干?”
那俘虏摇头道:“那是你们命好,遇着了许定山。
其他边军哪个不吃空饷,哪个克扣饷银?
长官屯田,拿我们当苦力……”
许良听得连连皱眉。
听这老卒所说,这种现象除了他爷爷外,其他的军中将领都这么干。
也包括徐进这些人?
他征询地看向护卫。
护卫挠头,“大公子,他说得不错,自老国公分了大部分兵权之后,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保证许家的嫡系饷银不被贪墨。
老国公这么做咱们自然是感激的。
可也正是他这么做,引来不少将军的不满。”
不等许良询问,他又道,“事实上不止各地守将这么做,朝中有不少重臣明里暗里地跟各地豪绅勾结,再联合边军,将良田、军饷结合,作为他们搞钱的渠道。
早两年的时候,边境甚至出现了‘兵闹’,先皇亲自下旨,处理了几个摄氏的守将……
但这么做也只是稍稍缓解,并未根治。”
“后来边境开战,有时候一场大战没死多少人,却逃了不少人,就是不堪忍受守将的盘剥……”
许良听得暗暗攥拳。
作为穿越之人,他深知从军之人对国家的贡献。
他们为了保家卫国,牺牲了太多。
他本以为此事只涉及六殿下身世,没想到还牵扯出饷银被贪,退伍老卒安置的问题。
这是他没想到的。
当然,这也不能怪他。
毕竟原主是个纨绔,压根不会关注这种事。
可既然这件事被他知道了,就不能不管!
不为别的,就为了前世同样的老兵身份!
许良心中计议已定,正要开口,却听护卫一声提醒,“大公子,又有人往这边来了!”
“这次……只有十来个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