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——”
姜绾在一旁默默站着,原来是峄城的捕头,孟迟说城中的官大大小小都换了,却原来连捕头都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,她打量着唐珂,唐珂也一样打量着她。
“姑娘不是本地人吧,看着眼生。”
姜绾只好答道:“我姓姜,听说有肃国来的游医,来看看。”
“这般巧合,那一道走吧。”唐珂笑笑,转着肩膀和胳膊,“都是陈年老伤了,若是能看得好也不枉此行。”
她说罢走在前面,两个捕快跟在后头,姜绾则落在了最后,这女捕头看着怎也不像来看伤的,分明是来办案的,谁来看伤还带两手下。
姜绾跟在后面默默地,正好她也想看看霞麟谷里头什么样,原本还担心自己一个人太过突兀,突然冒出个唐珂,跟在唐捕头后面她都不如何显眼了。
刚刚进到医馆的大堂,唐珂应该是熟人了,立即有人迎了上来,“唐捕头,什么风把您吹来了,您这是——”
一时迎客都去了她那边,没有人注意姜绾,她默默走进去挑了个位置坐下,对面是个年轻郎中,眉目清秀眼尾微微向上飞,瞳仁偏浅看着不像是大周人,他示意姜绾把手放在小枕上,轻声问她哪里不舒服。
听他说话还带着肃国口音,“哪里不舒服?”
姜绾也没想到她随便一坐就坐在了肃国游医面前,不等她说话,唐珂来了,她请姜绾让位置,“这位姑娘,实在不好意思,我这头疼的毛病看了许多大夫都没辙,今日专等姬大夫看看,能否请你换个大夫?”
唐珂的手撑在桌上,姬琼云笑了,“唐大人,您的头没什么毛病,胳膊也没有,还请不要打扰这位娘子看病。”
唐珂扫了眼姜绾,皱了皱眉头,啧了一声,“姬大夫,你没诊脉怎知我没有问题?”
唐珂声如洪钟,气势如虹,姜绾看出来了,她是来找姬云琼麻烦的,于是起身让了位置,唐珂一屁股坐了下来,看也没看她,“多谢。”
同时另两个捕快来请她,“姑娘,若是不急着看诊改日再来吧,今日衙门办案。”
医馆里其他来看诊的人也都被请了出去,姜绾随着人群一起退到医馆外头,不用她费心打听,周围的声音就议论了起来。
“这霞麟谷莫不是惹了什么大人物了,怎这两日都有官差上门来,看诊都不能好好看。”
“听说了吗,这姬大夫是肃国来的,还有三日就要从霞麟谷回肃国去了,衙门里可看他看得紧呢,就怕这姬大夫从这儿带了什么东西回去。”
“带什么?山上的草药?那肃国不也有么。”
“这我们那儿能知道啊,反正瞧着吧,姬大夫就是个云游的郎中,定是误会一场……”
姜绾原地站停了会儿就听到了不少事,抬眼看了眼医馆正堂,这姬琼云还有三日就要离开霞麟谷了?那些硝石会是借他带出大周吗。
峄城的捕头唐珂盯上他莫不是得了什么消息,她退出人群,天色离太阳下山还早,她换了条小道,从背阴处想着摸上山底看看。
山路崎岖,没走几步突然一个东西从她袖里掉了出来。
叮当一声落在山石上,姜绾皱着眉捡起来,是一块玉珏,掉下来不甚裂了一道小缝,这不是她的东西,她翻看两面,在玉珏的下方找到了刻字。
一面刻着钰,一面刻着夏侯。
夏侯时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