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绾这才知孟迟的师父是不在这儿落脚的,“你师父怎不与你一起?”
这后院空屋子还有好几间不是?
孟迟已经准备着出门,他背驼着,又是先前跟着廖阿喜送菜的那副模样。
“近来堰北皇城司的眼线极多,分几个地方也是为防着被人一窝端了。”
他一面回答她一面拉开门,“在后院等我回来,暂时不要到街上走动了。”
她再加上那只白色雪貂,太过招摇了。
孟迟走后,后院一下就安静下来。
果然如他所说,前头的染坊买卖不会打扰到后面来。
姜绾也没等多久,孟迟便拎着一个食盒回来了。
“自己做来不及,你将就吃些,吃罢再好好休息一阵。夜里要用的马车都准备好了,天黑会送来。”
姜绾打开食盒,他说的将就吃着,里面却都看起来不错,几乎都是她爱吃的。
夜里行动要补足体力养精蓄锐,姜绾把吃食分了两份,一份自己,一份给孟迟,推到他面前后就开始吃起来。
入堰北后这还是她头一顿正经饭,吃得很好,辅一抬头却见孟迟看着她,面前的碗筷都没动过。
“怎么不吃?”
“嗯,这就吃了,再给你匀些?”
孟迟看她吃得香,又拨了些饭菜回去,想想干脆又全都给了她,“你来之前,我和廖阿喜吃过了。”
“廖阿喜是什么人?”
“一个菜农,花了些银子让他认了门亲,他种的菜不错,日后让他给你送。”
孟迟说这些的时候,脸上才总算带了些许笑意,但依旧是淡淡的,他抬眼又看姜绾,似是怎也看不够又像是要把她牢牢印在心里,冷不丁没收住,目光正与她撞上,姜绾拧眉,“你还有事想说?”
“没有,吃吧。”
一顿简单的饭后,天不久就暗了下来,等到全然黑得看不见五指,孟迟起身唤她,“走吧,师父应该到地方了。”
这师徒二人还真是够谨慎,连出发也不一起,姜绾招招手,小羽毛窜到了她肩上,两人一貂出了门,留下麻团看家。
院子外停着一辆窄长的马车,上面堆着几个大木桶,姜绾推了推,里头装着水。
是一辆卖水的马车。
孟迟拍了拍中间的桶,“这个是空的,到时候让师姐藏进去。”
他说着上前给姜绾把衣裳展展平,再一次嘱咐,“接到了人就立即离开,别等我们。”
“好。”
姜绾本来也想与他一起,但能给轩辕云舒治伤保命的只有她一个,所以她负责把人带回来治伤。
“我会直接带她来这儿,绝不会叫她死了。”
她说着也给他塞了一瓶伤药,“先带着,万一用得着。”
孟迟摩挲着药瓶子,收好,替她把马车调了个头,“走吧。”
两人一同出了巷子,孟迟改道与她分开走,姜绾牵着马徐徐往前,小羽毛从她肩上下来就外面马车上找了条缝,把它自个挤进去。
塞好后肚皮朝天,水桶间的缝隙它都能挤得进,谁说它太胖的!
卖水马车上挂着的铃铛随着马行走叮当叮当响,还真有人从街道两旁的屋子里探头出来悉悉率率的穿鞋,提桶出来向她买水。
姜绾就这么走走停停,最后停在了白天盯梢的巷子口,此时,孟迟和他师傅应当已经潜入了春香坊了吧。
她隔街望着对面的春香坊,夜晚那里更加热闹,灯火通明,暖意倏然,丝竹管弦之声萦萦袅袅,合着动人心弦的女子唱腔,隔得远了隐隐约约的,更多了些许缥缈之意,一派和乐景象。
也将后门对角的巷子衬得安静极了。
姜绾把马车调了头,打开中间的大水桶盖子,静静靠在墙边等着。
小羽毛打了个嗝翻身去到她身边。
【有人来了哦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