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问。不是怀疑。
语气凉淡得?好似这不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流放之?地。
无风无雨无雪,却?似冻结灵魂的寒意,极目无光。
虞菀菀盘腿飘在空中,打个哈欠。又?换了个姿势,头倒掉悬着,像进入没有?重力的太空。
“姐你现在什么想法?”
长明灯一点烛火飘在她身侧,几乎要被黑暗吞没。
虞菀菀:“这儿安静,适合睡觉。”
长明灯“哎呦”一声,颇似恨铁不成钢:“没有?灯做引,我没办法带你出去。”
它只是留了一点火苗在这。
灯被用来引流放之?地的魂灵出去。
虞菀菀:“别急。”
流放之?地,之?所?以被称作流放之?地,是因为这儿的一切都会被世界遗忘。
天道不单把玉银族关在这,还有?不同族不同年龄的魂魄。
虞菀菀进来的刹那,像走?近云雾缭绕的黑夜,放眼尽是白茫。
长明灯急坏了:“姐,我倒是不急,但有?东西急啊!”
黑暗里?“嗖”地飞出数根黑色荆棘,缠住她的手脚,尖刺入体,拼命要将她往黑暗里?拖。
这是流放之?地的守护者。
妄图杀死?再吞并她。
虞菀菀尚未出声,银光大作,荆棘一瞬被碾为废尘。她仅有?几息的呼吸困难。
“那我急也?没办法啊。”
虞菀菀轻声,手放进微敞的衣襟,落在左锁骨滚烫发热的银鳞纹。
一股热意顺着纹印流淌四肢,她像寒冬日穿件大袄子,暖和得?不像话。
她不能?死?遁,和这个印应当有?关系。
拜这印记所?赐,她强的不像话,从进入流放之?地开?始就没吃一点苦头,极其顺利。
路上有?好多奇怪的东西扑上来,黑荆棘、三头蛇、九足鸟……尽数被银光撕碎。
她晃晃双腿,从长明灯烛光内,窥见外部场景。
少?年被人群围拥着,兄长的胳膊架在他肩上,两侧日光和煦、声势热闹。
邬绮长老带着修士,压住活死?妖化的薛家修士,又?雷厉风行清扫有?勾结、妄图浑水摸鱼的下三滥之?辈。
门窗重开?,街头欢笑不断。
庆贺用的彩绦飘扬天地。
其实挺好的。
虞菀菀盘腿托腮,好高兴地一弯眉眼,这个世界的所?有?人都赢了。
长明灯讷讷:“但是你有?可能?耗死?在这儿。”
虞菀菀:“嗯,如果我没死?过一回的话,应该会害怕。”
她在这里?也?没不好的。
很安静,很暖和,随处可躺。估计睡着睡着,人就没了。
她直接问长明灯:“穿书?局怎么说的?”
长明灯:“还没回复——呃?”
虞菀菀笑出声。
长明灯不敢吭声。
过一会儿,它极小声解释:“是你把我这一缕火苗送入穿书?局的。”
存在会消逝,记忆会磨灭,但世界总有?一角会记住什么。
无尽轮回中,小甜橙精也?发现件事。
世界之?外还有?世界。
她活在大千世界之?一又?将赴往大千世界。
她希望自己会回来。
希望自己能?记住。
至少?希望能?……再见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