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奇鹤收回目光,没忍住笑了声——他当然也自私。不然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。
薛非这小子,还是自己爱给的太多了,才变成这副鸟样。
也挺好的。
单奇鹤心情莫名舒畅起来,能够确信且百分百能分清,这个世界上有个人爱自己,多稀奇,多有趣……
多好。
三个看起来并不熟的人,静默无言了好一会儿,林君擦了擦眼睛,抬起头往外看,隔了会儿,她站起身子:“好吧,我就是来看一眼你……和你男朋友。”
单奇鹤跟着起身。
林君穿着高跟鞋和长裙,妆容仍旧精致,美甲显得她手指修长,顺滑的头发盘在脑后,她脸上失落表情消失,又恢复过去那种略有些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模样。
她抬着头,仰着脖子:“妈妈走了。”她看了一眼薛非,笑了声,“你确定你男朋友是自愿当你男朋友的吗,小鹤?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脸色一直不太好看。既然是喜欢的人,就别做让人感觉糟糕的事,他看起来并不想被家长知道你们的关系。”
单奇鹤侧头看了一眼,他伸手去捏捏薛非下巴,松手笑:“怕您不同意我俩关系,还要把我抢走呢。您先走吧,明年过年带他回家跟你过。”
林君嗯了声,踩着高跟鞋嗒嗒离开。
单奇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莫名想到过去跟桑扬一起创业时,常给员工打鸡血的一系列名言中,其中有一句就是“fakeittillmakeit”。
希望一直在外人面前,一直装的很强大的林女士,未来有一天也真的能强大起来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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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整天情绪跌宕起伏的薛飞,在晚上火车一路回滨海的时候,大脑都有些没有缓过来,他又问:“我们俩是被家长承认了吗?”
“以后结婚的时候,你妈妈会来给你主持婚礼,把你送到我手上吗?”
他趴在单奇鹤对面的卧铺上,车厢的灯都关了,旁边还有乘客睡着的呼噜声,薛非侧头盯着单奇鹤小声问个不停。
单奇鹤仰躺在床上,手机屏幕把他的脸照亮,他回了两条信息,转头看薛非,在泼冷水说两个男的不能结婚和一本正经回答中选择了后者:“我妈会把你送到我手里,宝宝。”
薛非美滋滋地把脸贴在枕头上:“我愿意。”
单奇鹤啧了声:“多恨嫁啊宝宝。”
“你别管,这句话有点多余,可以收回去。”
“行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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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底下已经私定终生,且婚礼场景开始规划的两个人,在第二天中午终于进了家门。
家里跟三个月前离开时,没有丝毫变化。它好像就一直在这静静地等待它主人回来。
薛非进门,门一关上,人就直接往单奇鹤身上倒过去,他捧着单奇鹤的脸,叭叭叭连续亲了十几下,才舒服地叹出了一口气:“还是家里好,想怎么亲就怎么亲。”
单奇鹤揉了揉他的脸,在他脸上亲了两下,往衣柜走去:“之前衣服寄过来,你帮我收好了没,昨天晚上都没洗澡,我去洗个澡。”
薛非凑过来,帮他拿衣服:“收了,还把你夏天有些衣服都洗了才收进来的。”他摸到单奇鹤的衣服,递给他,又摸到自己内裤,乐滋滋,“一起洗吗,我也要洗澡。”
单奇鹤看他一眼,拖着嗓子:“也行……”
行字才落下,薛非突然摇头:“不对,不行,我先洗,我洗好了,再叫你进来。”
“……”单奇鹤伸手摸了下自己鼻子,咳,“连续坐了这么久的车,太辛苦了吧宝宝。”
薛非在他脸上亲起了下,拿起自己衣服就进了浴室:“我精神百倍。”
他进了浴室,打开灯,单奇鹤往浴室方向走了两步,原地踱步,还没想个事出来,薛非又猛地蹿出来,把自己书包拎了进去,门又啪得关上。
“……”单奇鹤深呼吸了一口气,他在浴室门口来回走了几圈,脑子开始思考什么样的姿势,能够让两个人都不尴尬,能让那事正常、顺利且彼此舒服的进行下去。
浴室里水声响了起来。
单奇鹤从门口走开,到窗户那看了会儿窗外风景,又打开床头柜抽屉——过年时放在里面的糖罐,又装了些新糖。
单奇鹤随意捡了颗糖塞到嘴里,牙齿磨着水果糖,又走到书桌,翻了一下薛非摆放在书桌上的书。
——笔记做得还蛮认真。
浴室水声哗哗。
单奇鹤放下薛非的笔记本,抬步走到浴室门口,他敲门:“薛非。”
薛非突然骂了声:“不许叫我薛非。”
单奇鹤笑了下,他敲门:“宝宝你吃太多糖了吧,过年那一罐都吃完了?”
薛非声音隔着水声,古怪传来:“没,我怕放过期了,前几天重新买了新的装进去的。”他说,“你好像挺喜欢吃的。我之前从来没看你吃过糖。”
单奇鹤说:“你上课笔记做得挺认真,那几副素描画得也还行。”
薛非沉默了会儿,笑了声:“你干吗啊,你别烦人。”他顿了顿,又问,“你想要进来吗?不要吧,你等一等好不好,乖啦。”
单奇鹤顿了下,好笑的表情露出来,片刻后表情又彻底柔和下来,他问:“宝宝你会不会弄?”
薛非声音古怪,他坚持:“我当然会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看很多遍使用说明了,很简单的。”
单奇鹤笑:“我进来帮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