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试过了的名单,是第二天单奇鹤跟薛非一起看见的,薛非早上没课,比单奇鹤还紧张地关心他成绩,没到出名单的时间,他就拉着单奇鹤早早在别人考场门口等了起来。
等名单贴出来,薛非站在榜单前找他名字,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点过去,生怕漏了他的名字。
单奇鹤眼睛随意地扫着名单:“今天三试面完我就回江水……”
薛非突然骂出了一声。
单奇鹤看过去:“干吗?”
薛非转过来,眼睛几乎称得上闪亮:“你名字在这。”他手指点在单奇鹤名字上。
单奇鹤顺着他手指看过去,胡说八道:“嗯,我写了很多字,按字数估计也得给我过了。”
薛非贴过来:“真的假的,你真心里有数啊,害我担心死了,比我自己高考还担心,那下午面试没问题吧?”
薛非倒不担心单奇鹤面试,他嘴巴那么能扯,胡说八道谁都不知道他讲的是真还是假的。
薛非偷偷在人群里牵住单奇鹤的手,捏捏手指尖:“我下午要去快餐店,不能送你啦。”
单奇鹤嗯:“放假再见。”
“元旦吧,我元旦回江水?你是不是得准备文化分,我们学校去年艺术学院高考录取分是四百八,你应该没问题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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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奇鹤觉得问题不是很大,但还是回教室好好复习了,不过心态比较好,二模考试的成绩也达到了预期,薛非还是每天雷打不动三个电话报备。
他聊自己大学的事,元旦晚会他要代表学院表演节目,他加入了桑扬的游戏小组,准备以后一起成立一个工作室,正在想要叫什么名字。打工餐厅的经理姐姐结婚,给了他一包喜糖,有一款特别好吃,但一包喜糖里只有两个,要留一颗下次见面给单奇鹤吃。
薛非废料入侵大脑,笑说:“我到时候嘴对嘴喂你吃。”
单奇鹤说滚边玩去。
他又突发奇想:“那以后我俩结婚,也要送别人这款糖。”
单奇鹤对天许愿,傻子的热恋期赶紧过去吧,正常人有些遭不住了:“醒一醒。”
薛非哈哈笑。
有一次赶晚班地铁生病了,薛非打电话声音蔫蔫的:“单奇鹤,我生病了。”
“发烧了么,吃药没?实在难受,让室友带你去趟医院。”
他嗯了两声:“好想你在我身边。”
单奇鹤晚自习在教学楼底下接他电话,寒风呼啸,头顶树叶簌簌作响,天气预报说寒潮来临,各位市民做好防寒准备,单奇鹤坐在花坛上,手中烟头火星被风几乎吹出火花样,手指冻得通红,他闻言垂下眼睛,盯着一片落在脚旁的落叶看了会儿,抬起头眯了下眼睛,神情柔和:“嗯,我知道。”
难得异地温情时刻,薛非正要表达生病和相思叠在一起的难受,单奇鹤学校这的巡逻保安人员,晃着手电筒直直地指向单奇鹤,大声呵斥:“哪个班的学生在这抽烟啊?!”
单奇鹤掐了烟,抬步就蹿,迎着风小跑了一会儿,才躲开穷追不舍的安保人员,他把顺手塞到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,见电话还没挂断,拿起解释:“被保安追了。”
薛非笑了一会儿:“我听到了。”他说,“别抽了,之前都不抽的,干吗装B。”
单奇鹤眯了下眼睛,慢悠悠地回:“知道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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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中旬的时候,仿佛死了的单爹,突然开始关心起了儿子,一会儿问在学校呆得怎么样,一会儿还要亲自接儿子一起吃顿饭联络父子感情。
单奇鹤估摸着单妈转移资产的事情,单爹可能隐约有些察觉了。他顺便抽空给单妈打了个电话,几个月没联系的儿子打电话,单妈很平静,说没事,别管你爸。
单奇鹤哦了两声,刚准备试探性提一嘴自己银行卡丢了,单妈先问道:“最近花钱比较厉害?我看银行消息,你这两个月取了很多钱?”
单奇鹤还没说话,单妈先解释说:“我不是在怪你花钱的意思,你也十八岁了,有喜欢的东西想买也正常,但我希望是正常开支,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能沾。”
单奇鹤顿了下,感觉这妈最近心态好像好了不少,果然人想开和想不开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。
他本来以为,以单妈的控制欲,这通电话会早点给他打,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薛妈没用钱,但又觉得不太可能,哪有赌鬼抱着金子不用的道理。
现在知道单妈现在估计摸不准儿子是怎么回事,之前签了不少财产转到他名下的合同,她冷静了也聪明了不少,没有对他多说什么。
单奇鹤笑了下,告诉单妈:“我没有花钱啊,吃饭一直用的饭卡,我银行卡不会被偷被盗刷了吧?您报警看看呢?”
单妈不太相信:“那怎么会知道银行卡密码?”
“我怕我忘记银行卡密码,就把密码贴在银行卡后面了。您报警吧,看下钱是从哪儿取走的,银行应该有监控,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的吧,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这个人,您应该认识几位警察吧?”单奇鹤不急不缓,又提醒道,“哦,对了,我最近考试时间比较紧张,您就别说卡是我弄丢的啦。”
他重活一世呢,觉得薛非他妈、也就是自己亲妈。
——一个赌徒,一个诈骗犯,最好的归处还应该是监狱,希望妈能坐牢,在坐牢的时候顺便戒赌。
单奇鹤想,虽然有些麻烦,银行卡是他亲手给出去的,但也不是不能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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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旦假期的时候,单奇鹤收拾收拾又去了趟滨海,本来薛非提前都买好了车票,想回江水找他,离开滨海的话餐厅的工作要请假,一趟坐十二个小时车,还贵的车票不舍得买。
单奇鹤觉得没必要,想想让薛非退了车票。
单妈之前让他自己去办了张银行卡,往里面存了不少钱,让他自己看着花,用钱的信息也不会传到妈手机上,现在用钱比较自由,直接买了机票,两个多小时就能到滨海,就让薛非把火车票退了。
机场到市区有点远,单奇鹤本来想着让薛非把他学校朋友约起来,一起吃饭跨个年,他正好也跟年轻的老朋友见见面,结果人到滨海大学,通知到薛非,让他喊朋友一起吃顿饭,他一个人背着包跑出来,气喘吁吁站在单奇鹤面前。
单奇鹤往他身后看了一眼,好笑:“你被狗撵了,跑这么快干什么,我告诉了宁昆,晚上约他一起吃饭跨个年……”
话都没说完,薛非拉住他的手腕,带着他往外走,语气雀跃:“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“哪儿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