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奇鹤坐着吃早点:“嗯,我一会儿去画室坐会儿,中午再过来,你自己先睡一觉。”
薛非脱了鞋袜钻进被子:“嗯,我睡几个小时,你不用管我。”
单奇鹤点点头,觉得还挺正常,薛非突然到访可能就是恋爱脑犯病了,非要来回坐二十四个小时火车来看他一眼,看到就行了。
他刻意忽视了这孙子见面张嘴说自己是“下面那个”这回事。
不可能,他是纯1,死的时候都得刻在墓志铭上。
等他吃完早餐,见薛非睡了,调整了下房间空调温度,静静地离开房间,早上在学校画室坐了三个多小时,又回宿舍拿了件外套回酒店,那个时候还没到中午,早上十点多快十一点,薛非睡四五个小时也该够了,他准备喊薛非出门吃饭,因为担心人没醒,没直接打电话。
他刷了房卡,轻声打开房门,屋内空调暖和,床上的人已经起床,白色的被子乱糟糟地揉成一团在床上,卫生间的暖光灯透着温暖的光,里面水声响亮。
单奇鹤觉得这人是睡醒了正好洗个澡,他没多问,到床边习惯性扯了两下乱糟糟的被子。
突然看见床上扔着的两盒安全套,一盒蓝色一盒紫色。
超薄无感、超凡持久。
单奇鹤顿了顿,两盒安全套拿起来,不认识似地放眼下端详了一会儿。
端详完了把两盒东西直直地摆在了床中央——比它们被放在超市时收银台前还要整齐笔挺。
他起身在房间踱步,来回走了几步,又看见一个被扔垃圾桶里的盒子。
白色包装,上面写,医用一次性灌肠器,辐照灭菌。
单奇鹤淡定不了,他感觉自己被雷劈了。
第57章
单奇鹤站在卫生间门口一片明亮的黄灯下,他伸手叩了两下门,沉声:“薛非。”
屋内水声太大,他又拍了两下,提高音量:“薛非。”
屋内水声变小,薛非声音古怪:“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,不是还没下课么?”
“你在干什么?”单奇鹤问。
“……”薛非顿了顿,“洗澡。”
“擦干水出来。”单奇鹤语速很快说道。
“没洗完。”
“擦干出来。”单奇鹤重复。
薛非声音钝下去:“你等下。”
单奇鹤突然怒道:“你他妈赶紧擦干净出来。”
“……”薛非隔了会儿才问,“怎么?”
单奇鹤站在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口,影子在门上糊成一团阴影:“你在干什么?”
薛非不搭腔。
“安全套买了干吗?吹气还是用来装水玩?”单奇鹤语气出奇的快,他顿了下,又快速道,“灌肠器又是干什么的,便秘?你是不是有毛病?坐十二个小时的车来做这事?谁答应你什么了?”
浴室的门被打开,里面的水蒸气热腾腾地冒出来,薛非浑身湿漉漉,下身用了条毛巾胡乱围起来,腿上还有水珠往下流。
“你发什么脾气,我怎么了?”薛非顿了顿,忍了两秒,忍不下去,目光直直地盯着单奇鹤的脸道,“你问我怎么了?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了,本来一切都好好的,是你……”他顿了顿,咬牙,低声凶狠,“是你他妈……”他没骂完又停住,走出浴室门,“来跟你做爱怎么了?”
“我就坐十二个小时来跟你上个床,然后再坐十二个小时车回去,怎么了?”
他往前走一步,逼近的单奇鹤,脚底的水珠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印。
“谈恋爱不是得做爱?我不能做?”薛非腮帮紧了紧,“我他妈是没把,还是没地方能给你插?”
“……”单奇鹤被薛非粗俗用语弄得脸色难看,眉头紧皱,语气很差,“注意点讲话方式。”
“有什么好注意的,有什么不能讲的,我他妈刚刚都在浴室里……”
单奇鹤深呼吸了一口气,打断道:“闭嘴。”他没好气,“谁他妈在跟你谈恋爱,你上赶子干什么?”
薛非几乎像是被卡住命脉,他说不出话,呼吸沉重,好一会儿才找回底气反问道:“你,你除了能跟我谈恋爱,还能跟谁谈恋爱?”
他几乎贴着单奇鹤站着,身上胡乱擦了几下的水珠顺着肌肤纹理下落,头发和脸都湿漉漉的,水珠都沾到单奇鹤的校服上。
单奇鹤忍了下,本来想让他滚去把身上水擦干,见他头上水珠滚到眼睛,这人还睁着眼睛不眨一下,没忍住抬起袖子把他脸上水珠胡乱擦了下,才骂:“滚去把身上水擦干,衣服穿好。”
薛非喉结动了一圈,拉下单奇鹤的胳膊,冷声嗤笑:“你也真好笑,不跟我谈恋爱管我坐硬座还是卧铺,我双腿走几个月走回江水,又怎么样?”他顿了下,咬牙,“管我擦不擦干身上水珠,管我刚刚在卫生间干什么,老子灌完了能强奸你怎么?”
单奇鹤眉头一跳:“真用了?”
薛非伸手擦了下自己脸上又滚落的水珠,一拳头打在棉花上,他恨不得单奇鹤跟他大吵一架,把他臭骂一顿,让他认清自己是个纯种的傻X,他转开头,垂下眼睛,低声恹恹:“没,不太舒服,不会用。”
单奇鹤长出了一口气,伸手抓了抓他湿漉漉的头发:“你别乱搞,把自己弄出毛病。”
薛非抬起眼睛快速扫他一眼,又挪开视线,好烦,低声说:“你给我个答案吧,别吊着我啦。”好一会儿,他伸手去抓单奇鹤的手指,眼珠移到单奇鹤脸上,“我听到你说‘谁在跟你谈恋爱’是什么心情啊,我都不能反驳。”他声音低低的,“那我还得听多久,以后每次你有点不爽就来刺我一下?”
薛非说:“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我们的关系,已经年末了,单奇鹤,我今年还能跟你一起过年吗?”他想到了些什么,提醒说,“元旦跨年的时候,你说要给我愿望。”
单奇鹤听他叨完,把他抓回了浴室,看见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脚踢开,扯下浴巾扔到他头上,拿下吹风机:“从上个月你跟我讲这事,过了多久,你他妈一会儿等不了,现在给我来这套,看我拿你没办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