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啧了两声,膝盖上床,开始伸手挠薛非痒:“无聊么你,我说你坐个硬座就生病发烧,身体素质得差到什么地步,你回去每天跟我一起跑五公里!”
薛非躲了两下,还是没忍住上手抓单奇鹤的胳膊:“鬼才跟你一样发神经天天跑,别挠了,我不怕痒!”
两个人手脚乱蹬,后来被子蹭掉在地上,单奇鹤脚上踩着的酒店拖鞋也踢飞到了地板上,床头的两个雪白的枕头也歪斜在床沿两边。
床单变得皱巴巴,打闹的情绪缓慢地下褪,两人在床上四目相对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单奇鹤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并排躺在床上的,薛非一只胳膊还压在他胸口,他眼神一挑,没好气:“还压着我,滚边玩去。”
薛非沉默地看了他两眼:“明明是你先动手,你最近真的很喜欢一言不合就动手。”
单奇鹤还没说话,薛非支起身,手掌按住他肩膀,眼睛上下扫视他一圈,嗤笑:“我都让着你,不然你能打过我?”
单奇鹤呵呵:“我才是懒得跟你打。”他说着去扯开薛非按着自己肩膀的手掌。
薛非躲开,最后两手都按住他肩膀,笑:“别装,我这么稍微用点力按着你,你绝对不……”
“不能动”三个字还没说出来,单奇鹤脚抬了下,腰腹核心用力。
一个起落就就翻到了薛非后背坐下了,他手压着薛非后脖颈,干脆利落把人压在了床上。
“你就怎么样?就这样不能动了?”他啧啧笑。
“……”薛非不服,“这算趁人之危了。”他试图起身,“我刚刚都没压着你,不然你怎么可能翻到我身上,你好歹一百多斤喂。”
单奇鹤坐在他后腰上,按压后脖颈,听完薛非解释,还故意犯贱低头凑人耳边啧啧:“不服气是吧?”
“……”薛非顿住,而后动作幅度很大地往旁边侧了下耳朵,隔了会儿,他恶人先告状起来,“你无不无聊?”
单奇鹤自觉取得胜利,结束这场战斗,慢腾腾从薛非后背站起来:“好了,不玩了,你收拾下,我们马上退房……”
薛非这输不起的东西,两臂一伸一拉又把单奇鹤拽了回来,他把单奇鹤压在床上,两手按住单奇鹤两手,不让他起身:“刚刚你就是这样趁人之危……”
他盯着单奇鹤,沉默。
眼珠黑沉。
气氛骤然变得古怪起来,房间内的新风系统仍在嗡嗡震动,窗外能隐约听到外面街道小贩卖东西的声音。
当地人说话带着特有的口音,普通话中偶尔夹杂着几个听不懂的方言音,细听的话会觉得有些好笑。
可当前情况下,这陌生的音调只更让气氛充斥上几分异常感。
“……”单奇鹤才反应过来,两人在床上翻腾姿势实在古怪,他刚刚压在薛非背上的动作也算不上太正经。
换成任何其他人,这会儿连剩余的调情步骤都可以省了。
他咳了声,正经道:“行行行你最厉害,起来吧。”他抬了下下巴,“别拿生病博关注傻子,这没有意义,我如果生病了你不照顾我?”他顿了顿,补充一点薛非的感情线,“夏遂意生病你不照顾他吗?”
薛非闻言却眉头一皱,他没松手,也没起身。
就在单奇鹤有些不耐烦时,薛非突然压下身子,盯着他,突兀又直接地问道:“男的跟男的怎么做?”
“……”单奇鹤愣了下,而后忍不住笑出来——自己在面对这些事时,总是非常直接,他诶了声,笑:“你先起来。”
薛非嗤笑了声,自顾自下结论:“你也不知道。”
单奇鹤顿了顿,下一刻气笑了,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冒犯的话,这话听起来和说他是个阳痿差不多。
薛非还继续道:“你不是喜欢男的?不好奇?不要学习下?”
单奇鹤笑:“跟你学啊,别犯病。”他抬腿准备把人从自己身上顶开。
“……”薛非下一秒眯着眼睛哼了一声。
单奇鹤动作一收,他也眯了下眼睛。
薛非抬起眼睛盯着他,语气慢腾腾,甚至显得有些无辜:“有反应了。”
很久之后,单奇鹤回想起来,觉得一切都应该是从滨海市这场旅行开始变得不对劲的。
可是他当时粗略地把这个行为归结为,青春期男生的躁动。
很正常,十多岁的男生可以不分场合不分时间,产生各种反应。
他自己也十多岁过,一点刺激就能让他在大冬天洗好几个冷水澡。
所以他在当时,只稀疏平常地看了薛非一眼,抬手指了指卫生间:“自己去解决,知道自己最近火气旺盛,就多抽点时间解决下个人问题,憋着干什么,谁让你憋着了,适当释放更有助于日常生活。”
“……”薛非看他,沉默看他。
坐起身移到旁边,继续看他的脸,视线从脸滑到衣领,下落到裤子上。
单奇鹤坐起来,驱狗似地赶他:“没什么问题,正常身体反应,去吧。”
“……”薛非视线又移到他脸上,隔了会儿,他做出不经意的模样,“你没有?”
“我都……”单奇鹤本来张嘴想说,自己都三十多了,早过了随时能起立的年纪,突然想起自己这身体也才十七岁,他摸了摸下巴,也低头看了眼自己。
薛非却突然笑了声,伸手摸了把单奇鹤的头发:“抽空去看看医生,别有病。”
“……”单奇鹤好笑,抓起床头的纸巾揉成团砸他,“管好你自己,精力这么旺盛,跟人打架也能这么大反应。”
薛非却不走了,他在床边坐下,转移话题:“待会儿我们要去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