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禺,海滨乡。
此地位于极南之地,往前而行就是诸葛喜辛苦打造的海港。遥遥望去,还能瞧见有诸多帆船出海捕鱼。此地距离番禺城约有百五十里,靠着开辟的新道,很快便能抵达。
道路两侧竖立着箭塔,全天都有护卫看守。前后则正修造着新的工事碉楼,工匠们挑着黄土河沙,而后与石灰混合。得到三合土后再往里面添加糯米汁,而后以夯筑的方法建造碉楼。
这年头并无碉楼,有的是角楼,而且往往是两军对垒时快速修造的。越地经常会面对小规模的袭击,建造碉堡是最合适的。像后世鬼子搞的碉堡战术,就曾让先烈吃尽苦头。特别是没有重武器压制,能造成极大的死伤。
楚定乾也是吸取经验,搞了碉堡。后续会留有专门的空洞,用来架设弩机或供弓弩手使用。里面则有大量的箭支储备,当箭塔哨兵侦测到危险,正在干活的工匠农夫便会快速进入碉楼转为民兵,这就叫藏兵于民!
“诸葛,这碉楼修得挺好。但还是要加快速度,并且保质保量。在各个关隘要道,都要修设。番禺是咱们的大本营,更是未来面向南洋的港口。后续和魏国做买卖,也得从番禺出发。”
“殿下放心。”诸葛喜抬起手来,默默记下。又看向忙碌的工匠,当即一笑道:“殿下推行的囤戍制,真可谓世间第一军政。”
“主要还是人去实施。”
楚定乾淡淡一笑。
说是囤戍,其实又有些像府兵制。这是他经过结合后,制定出最合适番禺的军政。毕竟番禺目前缺人,维持常备兵力就没人发展百工农业。若无兵力,又难抵抗袭击。
两人沿着小道继续向前,而诸葛喜则是在前方介绍道:“在前面便是盐场了。自从殿下传授淋卤法后,海盐产量暴增,而且色白味正,远比粗盐好。商贾从咱们这的批发价是二百钱每石,再将海盐卖至西瓯或其余部族,用以交换各种物资。”
“嗯,我看看。”
楚定乾也是加快了脚步。
诸葛喜去年曾经来过密信,说是番禺虽然有盐场,但是产量颇低。海盐这年头主要靠煮,数石柴火才能得一斤海盐。诸葛喜也曾想过晒一遍,然后再煮。却没想到番禺气候变化无常,上午还是大太阳,片刻后就是倾盆大雨。
“见过殿下,县令。”
“免礼。”
诸葛喜站在前方,介绍道:“这位是番禺盐官,名为苦咸。原本就是番禺盐官,只是不受重用。他同样是久仰殿下,只恨自己先前不能为殿下效力。”
“嗯,不错。”楚定乾点头示意,“那就由你带孤到处看看。”
“诺!”
苦咸长时间在海边,因为风吹日晒的缘故,皮肤都呈酱红色,显得苍老许多。他走在前面,指向远处道:“按照县令的吩咐,现在制盐的第一步就是纳潮。根据潮汐起落,沿着沟渠进入盐池。”
“经晒制提卤后,再以人力挑卤水淋卤。所谓淋卤就是先修个大型盐池,盐池上方则有无数竹篾堆砌,中间还夹杂含有大量盐分的海泥板。经过不断淋卤,便可得到更浓的卤水。”
“善!”
楚定乾点头赞赏。
淋卤法的精髓就在于此。
在海边长大的就会知道,海边的泥沙经常会结块。这是因为里面含有海水,晒干后还能瞧见有白色结晶。海泥板就是淋卤的关键,将海水不断浇下过滤,就能带走其中的盐分,让卤水的浓度更高。
“经过反复淋卤后,便可继续过滤提纯。”苦咸指向前方工坊,“最后便是煎煮,只需一石柴火就能得好几斤的海盐。并且色白味美,远比其他盐场的质量要好。所以咱们的海盐不愁卖不出去,就连南洋商人都很喜欢。先前还曾出高价,想要知晓秘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