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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灵山,一场春雨不期而至,山中万物焕然一新。
青翠的树叶挂满晶莹水珠,微风拂过,点点滴落,映着阳光,宛如碎玉般晶亮。
山间薄雾氤氲,溪流潺潺,雨水洗净了石上的苔藓,露出鲜活绿意。花瓣沾雨,摇曳生姿,鸟雀扑簌簌飞出,清脆的鸣叫声响彻林间。
雨后,春寒早已退散,暖阳洒满山谷,微微的暖意浸入心底。
柴言毕竟是丁嶋安囚于山中,这位“两豪杰”之一,出于对挚友的愧疚,主动掺和进了曜星社的事件当中。
现在的山中,就余下颜欢一人。
他在清新可人的山中漫步,静静等候着书页中传来的消息。
从山脚走上山顶,又从山顶沿小路而下,舒心畅然。
忽然之间,护卫群灵山的毒障有了丝丝骚动。
狐鬼胡媚儿出山查探,又轻飘飘荡了回来。
“公子,有两位客人登门,都是没见过的面孔,一老一小,老的约莫四十多岁,小的大概十八岁上下。”
“都多久没见过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客人了,请进来吧。”颜欢吩咐下去,王忠一人在狐鬼的接引下来到了屋前。
“只有一人吗?”
王忠拱手作揖道:“颜先生,小儿品性古怪,因为实在喜爱山中景色,便背着画板写生去了。”
“还请您不要见怪。”
说罢,王忠将手中所提礼盒放在了桌上,盒子包装精致,装的都是福馨斋上好的糕点,是他差人特地去长白山脚买的。
“请容许我自我介绍,在下名为王忠,是个没有传承‘神涂’和‘拘灵遣将’的王家人,一生碌碌无为,但有个圈里人人畏惧的爷爷。”
颜欢叩打下桌面,青芽儿萌,繁花绽放,绿藤拖着一杯果酒送了过去。
这手段看得王忠一愣,他惶恐不安地将喇叭状的花酒杯接住了。
“所以王蔼的孙子来找我有何事?”
老的没等到,倒是先来了个小的。
王忠抿了抿嘴,闷了一口酒,以此壮壮胆子。
“之前被您吊在树上痛打一顿的王并,不知被何人用手段变成了一沙皮狗,后被我家老爷子一拐杖杵死。”
“因为丧亲之痛,加之王家的颜面,我爷爷近段时间给圈里人带来了不少麻烦。”
颜欢安静听着,论说王蔼给圈里带来的麻烦,可不只是最近一段时间。
“所以呢?”
王忠语气诚恳,不藏不骗,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。
“我觉得事情不能这样下去了,便动了点手段,让我爷爷将矛头对准了你,此番祸水东引,对不起先生,我当以死谢罪!”
颜欢漫不经心地逗弄绿藤花束,笑道:“将借刀杀人说得如此壮志豪情,是打定了我不会滥杀?”
扑通!
王忠干净利落起身,双膝一弯,跪地俯。
“如果这条烂命先生不取,我会成为下一任王家的家主!”
颜欢双眸之中起了玄龟黑蛇之相,以窥探王忠内心的阴谋暗算。
但这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,字字真切,没有一丝一毫地瞒骗,就这么将一心诡计全都敞敞亮亮道了出来。
真教人说不出是精明,还是愚直了。
王蔼接二连三地试探,早让颜欢有了与其交锋之意,这王忠所作所为,现在也是顺水推舟罢了。
颜欢久久没有回应,跪地不起的王忠开始身躯微颤。
他双手的手指抠紧了地砖缝隙,踌躇片刻,忽的大喊道:“此番大好局面,在下实在等不得了!”
“要是先生勿怪,此后王家当以先生马是瞻!”
此情此景,很难不让颜欢想到原来故事线中,风正豪那一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