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让冯刺史能在凉州尽情施展手脚,最重要的是,大汉的财政,一年比一年好,所以丞相也就一直没有动茶叶的主意。
直到关中一战后,丞相突然去世,冯刺史成了冯中都护,接替丞相,成为大汉最大的实权大臣。
那就更没有人提这个事情。
唯一有资格提起的,也就是大汉天子。
但是嘛,当初皇家在南中设南中冶,其实一开始也能种茶的。
只是种甘蔗要比种茶叶见效快得多,当年种,当年就能卖红糖。
典型的短平快项目。
有了红糖,就能在陛下和皇后面前涨脸,谁还有心情去种那些要三五年才能见效的茶树?
而且当年谁也不知道茶叶能有这么大的利润。
现在自然就不好意思说出口要参与这个事情。
毕竟茶叶又不是什么关系到国计民生的物资。
甚至大汉的普通百姓宁愿喝姜茶汤,也不愿意喝清茶。
只有那些大户人家,才会喝这种寡淡无味的东西——越是吃肉,就越是喜欢这种清茶。
大汉境内,有多少人家是能经常吃肉的?
所以说,唯一的大用处,就是用在胡人身上。
不过相对来说,羊毛明显是比茶叶更能羁縻胡人的东西,而且还是胡人自己生产的羊毛。
那不比茶叶更方便?
所以这茶叶嘛,久而久之,就成了兴汉会的独有垄断之物。
此时张苗听到拓跋沙漠汗这么一说,顿时就自认明白了。
想来也是,能有茶叶进货渠道的,都是与兴汉会有关系。
这塞外胡人,人生地不熟,就算是想要贩卖茶叶,那也是提着猪头肉都找不到祭祀的地方。
看到张苗误会了,拓跋沙漠汗本想否认,但转念一想,误会也好,不然自己还不好解释。
“张兄真是慧眼啊!”拓跋沙漠汗称赞了一句,然后又叹了一口气,说道:
“实不相瞒,我的部族乃在大漠北边。我听闻大汉有圣药可驱草原上的恶鬼之疾,故而不远万里,前来汉地,欲求这传说中的茶叶。”
张苗一拊手,笑道:
“果真是如拓跋郎君所言,这不正是真巧了吗?”
脸上再次浮现起得色,凑向拓跋沙漠汗:
“别的不说,这茶叶,我确实有办法弄到手,虽然不算太多,但跑一趟草原,问题应当不太大。”
“哦?”拓跋沙漠汗听到这个话,当真是有些意外了。
还真有?
张苗得意地拿起酒杯,又“滋”了一口,这才问道:
“想不到吧?这等好东西,别人可能弄不到,但我,肯定能弄到手。”
“拓跋郎君莫要忘了,我们那位姻亲族人,早先可是流落南中多年,甚至让世人都误以为她是来南中。而大汉的茶叶,又皆是产于南中。”
说到这里,张苗伸出一只手掌,扣起大拇指:
“不仅茶叶。”
再扣下食指:
“还有红糖。”
接着是中指:
“毛料。”
拓跋沙漠汗眉头微微一皱,有些疑惑:
“毛料并不是产自南中。”
张苗不在意在笑笑:
“那有什么?毛料虽不是产自南中,但织毛料的织机,却是我那位姨母改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