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渊以一种“跳梁小丑”的姿态开始拉拢这大殿中的群臣,许诺给了他们无数的封赏——其中给陈氏的封赏和诱惑最大,好似是要做当年虞穆宗的旧事一样。
“师弟!”
李渊的神色中带着些许的哀伤,他看着陈若瀚像是要打感情牌一样。
“师弟,难道老师要放弃我了么?”
“若是老师愿意帮我,若是师弟愿意帮我,若是陈氏愿意帮我我可加封陈氏为异姓王!长江以南全都可以划归陈氏所有,让陈氏管辖!”
“甚至陈氏可以在长江以南建国称王!”
他以一种十分卑微的姿态说道:“师弟帮我!”
陈若瀚低垂着眼眸,他本不想参与到这父子二人的戏台子里,但李渊眼眸中划过的那一抹恳求却让他有些无奈,当年曾经一起在陈湛膝下求学,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?
只是后来李渊行事愈偏颇,所以才使得他们离心离德。
而如今。
他一眼便看出来了那眼神中的含义,不过是祈求自己这个“师兄”,这个“陈氏下一代家主”,以陈氏的身份呵斥他,让“李渊”这个试图谋逆的人彻底成为“跳梁小丑”,被钉在耻辱柱上罢了。
陈若瀚不知道李渊为何突然想通了,但他却有些不忍
人都是这样的。
从前别说将李渊钉在耻辱柱上了,就算是真的杀了李渊,他也不会忍——毕竟从前那个李渊的确不是东西。
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并非是南唐伪帝李渊,而是当年求学的师兄李渊啊!
“师弟!帮我!”
李渊看着陈若瀚出了催促的声音,旁人以为他在垂死挣扎,而陈若瀚和李世民都听出来了话语中隐藏的意思。
陈若瀚闭上眼睛,而后再次睁开,站了出来,看着那李渊大声叱骂。
“你这逆贼!”
“当今陛下乃是自乱世中杀出来的,更是得楚国公禅位,名正言顺的建立了大唐!如今大唐在陛下的治理之下,已然缓缓的恢复了生机,天下黔马上就能过上盛世的日子了。”
“而你!你这个逆贼,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,竟然掀起谋逆的举动,这实在是令人唾弃!”
“我陈氏从未曾有称帝的想法,也并不想要建国!”
“若令你这贼子与那玄武门外的逆贼得到这天下,则天下黔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!”
陈若瀚在李渊有些欣慰的眼神中,咬着牙说出了那句话。
“家父已然将你驱逐出陈氏!”
“你不再是陈氏子弟!”
“休唤本王师弟!”
“如此惺惺之态,着实令人恶心!”
李渊脸色骤变,像是翻脸了一样,也对着陈若瀚大声叱骂。
在这一片混乱当中,李世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
而帘子后,那史官都是咂嘴称叹。
这一夜果然是离奇而又动荡不安啊,幸亏今日是自己执夜,否则就要错过这荒诞离奇的一晚了。
他实在是想不通,李渊到底为什么要勾结晋国公呢?
晋国公赢了,他不还是太上皇么?
总不能说,晋国公赢了会自己当太子,让太上皇当皇帝吧?
大雨哗啦啦的落下,激荡起来一片片的阴沉。
李建成骑在马背上,已经杀到了玄武门外,他仰起头,看着那玄武门上站着的“徐林”轻笑一声:“徐将军!还不打开城门?”
城楼上的徐林早已经接到了李建成要来的消息,此时已然打开了城楼大门。
这威严庄重的“玄武门”缓缓的面对李建成打开了神秘的一角。
“踏踏踏——”
马蹄落在地面上,激荡起来一片片浪花。
玄武门下的夜色如同原本的轨迹中一样。
一样的喧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