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轩自嘲,敲了敲匣子:
“那小子活的通透,一株地宝还了人情债,无论我如何处理,都凭我自愿。”
“但他活的通透,我又岂能活得不明白?”
徐黎手一顿:
“你的意思是”
迎着月光泼洒。
紧紧抱着玉髓寒莲的黄老头对着眼前保养极好,明明比自己大了二三十岁,却看着比之自己都要年轻不少的徐大丹师,拜了一拜:
“能叫您这样的丹师亲自出马,又是寻觅又是炼制的贵人。”
“不知道,到底是何方神圣?”
徐黎沉默:
“有些事情,不是你该问的。”
黄轩笑了笑:
“我当年人走茶凉,从江阴府离开之前,曾听闻过一则传言。”
“据说北沧侯有位嫡女,因着身子有些病根,常年需要一些地宝、奇珍、宝鱼养着身子。”
“哪怕那位侯爷位列‘大玄六册’之封侯爵位,世禄食邑,也险些被掏空了去。”
“我当年侥幸听闻到一些讯息,据说那位贵人当时就被送予在了江阴府。”
“现在算算,也该长大了吧?”
“当然,这些只是猜测。”
北沧侯,封爵沧州。
江阴府上面,就是沧州。
黄轩说到这里,徐黎怔然:“你倒是知道不少”
“我这一把年纪,自己炼点丹忍忍就得了,但那小子,他不一样,他还有前途。”
“天刀流的老祖失踪,陈鹤、段沉舟都是天纵奇才,但太年轻,相比较其他流派,也就是道馆的水准。”
“就算不谈那一桩桩、一件件的陈年旧账,有多少觊觎流派传承、名头的道馆主,大家,能够忍耐得住不多啃两口,将基业据为己有?”
“徐前辈,你的品行老头子我信得过。”
“所以。”
“回去的时候,能否捎带我这糟老头子一程。”
“我想面见那位贵女女君,用‘季修’的名头,为他博得一份富贵荣华。”
徐黎沉吟:
“你想用‘地宝’之珍,为他日后入江阴府,打通搭上‘北沧侯府’的线?”
“这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
“而且那位女君的情况,有些棘手,一株地宝只能替她缓解,听闻若不深入东沧海,打得奇珍大宝时时滋补,情况只会更差。”
“江阴府的江水驻军大将罗道成为何要逮捕韩鹰,一方面是因为这逆徒被中黄教蛊惑,令他清誉蒙羞。”
“另一部分,还有很大缘由,就是因为那不孝徒把他原本要进献给‘北沧侯’麾下的一门有关于踏水行浪的外道权柄,给偷走了,叫他夸下海口,结果交不上货,因此这才震怒。”
“说白了,地宝也就是饮鸠止渴,若真是救命稻草”
“说不定,你还真不能信老夫的人品。”
说到这里,徐黎哈哈一笑。
“无碍,无碍,不过是赌一把而已。”
“再者来讲。”
“就算再怎么不济,不管怎么说,只凭这一份人情,从流派、大行、道馆手里挤出一道‘府院’名额,再添一道护身符,应当不难吧?”
黄轩眼皮抬起,扯起嘴角。
徐黎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羊裘老头,叹了一声:
“你倒是尽心尽力,看得出来,是真想要给那小子谋个前程。”
“地宝搭上那等贵人的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