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修又不由自信起来。
试问,数遍整座江阴府,还有哪家公子少爷,哪个流派衣钵能够叫两位大行出身的嫡姓女,一左一右,为他持弓牵马?
要是叫外人见了,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季修是哪家真宗传人,下山行走游历呢!
嘎吱。
一侧,眉眼苍白扶墙而走的白烁,在悠悠转醒之后,被青团扶持着走出,一看到这副情景,圆脸的青衣蚌女不由惊呼:
“小姐,姑爷要被狐狸精抢走了,和那些话本子里记载的好像啊,莺莺燕燕,左拥右抱的!”
“只可叹,你昨晚上才大献心力,可一个照面,他就另觅新欢去了”
白烁重新罩上面纱,揽了揽青丝,本来准备悄咪咪的扶墙顺走,无声无息。
听完这句话,气得一口老血险些喷出,银牙都快咬碎了:
“青团。!”
主宅闹腾的动静,不时传到一侧林镇海一家的居所内。
叫算着账单的林如月不由失神。
她看着黄昏下点燃烛火,一点点练着剑,步履缓慢,却独有一番韵律的姐姐‘林如雪’,不由失魂落魄:
“姐,你说。我们是不是和东家距离越来越远了?”
姜璃追寻记忆,慢慢与此身相融,蕴养一二分神魄,如今已是神芒内敛,叫旁人看不出分毫端倪。
无论是成了练气大家的段沉舟。
亦或者跟在季薇身畔大献殷勤的范南松。
这人仙武道,列仙道艺的第二步修行者,竟都没有一个能发现、察觉她身上端倪的。
而听到‘妹妹’的话。
姜璃轻轻放下了剑,转身回头看了她一眼,笑了笑:
“什么才叫远呢,傻姑娘,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说完之后,她抬起剑,往空气一刺,荡起的涟漪,似乎叫她回忆起了百年前的山河动荡,八天入侵,大玄天柱、巨擘、大能风起云涌。
末了,也不由轻叹一声:
“纵使生得王侯贵胄,当世巨擘,也有他们求而不得之事。”
“与其慕求不可得之物,倒不如以适合自己的方式,过完这一生。”
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,叫林如月眼神懵懂:
“姐,你说的我听不太懂。”
姜璃含笑:
“听懂了,也未尝是好事呀。”
她提着剑,眨了眨眼,望向天上的星河。
也不知道故人如风中落叶,逐渐凋零,时至于今,那大玄天京,还能剩下几个呢?
不过既然已经从那个位子退了下来,连肉身都不知葬在了何方。
那些什么天下大事、什么万古沉疴,便都与她无所谓了。
年轻的感觉真好啊。
可人,不可能永远年轻。
姜璃望向那喧闹的主宅,睫毛轻轻低垂,掩去了万般神色。
而另一端。
秦拙作为一个看客。
看着府城大行的贵女,一个个的都对季修俯首低眉,激动之余的同时,也只有一个念头:
“这位师弟,比之当年段师叔都要更加出彩!”
天刀流的火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