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丰颜继续用他颤抖的声音开口:
“乱世的混战中,燕国大将韩灿经常放任部曲侵扰百姓,以培养、壮大自己的部下。”
“而姬楷为政仁爱,关爱百姓,便渐渐和他产生矛盾。”
“数次矛盾后,姬楷想降低他的官职。”
“结果韩灿大怒,不但不听调遣,甚至愈放肆地侵略百姓。”
“最终,姬楷忍无可忍,动大军讨伐韩灿。”
“出时,他告诫军士们说,‘不要滥杀无辜,只要杀了韩灿一人就可以了’。”
“结果双方交战时,姬楷麾下的士兵不擅长作战,他又爱惜百姓的房屋,下令不许放火。”
“于是久攻不下,反而被韩灿抓住机会,出兵夜袭,火攻大败姬楷。”
“姬楷由是被韩灿挟持,后被杀害。”
“燕国及归附而来的百姓人人哀恸,莫不痛惜、流涕。”
拓跋丰颜说到最后,几乎要流下泪来。
“还有最后一句呢。”叱云槐的冷笑就没有停下来过。
每个人都惊讶于,大君居然对南陆的史书熟悉到句子。
而拓跋丰颜说出史书上最后一句话时,已经不可避免地带着哭腔了:
“起初,姬楷以简朴闻名,帽子破了不换,打了补丁继续穿。”
“可等他遇害时,韩灿的士兵冲进王宫,现他的嫔妃都穿着上好的布料织成的衣物,随身都是金银珠宝制成的饰品。”
“于是当时的人们都以这件事怀疑姬楷的品德……”
故事终于说完,一时间,大帐中一片安静,只听得见少年的抽泣声。
即使是头一回听南陆史书的蛮族将领,都略有触动。
“这就是华族人,依我看,倒远不如我们草原上的作风光明磊落呢。”叱云槐漫不经心地说,
“纵观南陆历史,又哪有什么秋毫无犯、鸡犬不惊的军队?”
“南陆人自己做得,难道偏偏我们做不得?!!”
“这我倒是要插一句。”始终微微笑着的拓跋真开口道。
“历史上军纪严明的军队还是有的,不过最终的下场,都不怎么好。”
“匪过如梳,兵过如篦才是常态。”
“五年前大夏荡寇将军公孙宇蛇征讨反贼时,别说是敌人掌控的城池了,就是大夏自己的城池,只要军队一过,都多有侵扰。”
叱云槐对他点点头,然后又一次站了起来:
“所以——”
“让我告诉你们,什么才是未雨绸缪!”
“什么才是当务之急!”
“什么才是长远之计!”
“什么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!!”
“什么才是——统治之道!!!!”
“那就是,要赢!!!”
“不顾一切地赢!!!”
叱云槐的鹰目中简直要喷出火来。
“要让我们的军队永远有着最鼎盛的士气,要让我们的士卒每一个都勇猛无匹、悍不畏死!”
“让他们知道只要打胜了就有数不尽的财宝、牛羊和女人等着他们尽情掠夺!!”
“要让我们的敌人瑟瑟抖、惊惶不安!”
“让他们时刻想着投降、给我们当奴隶才是唯一的出路!!”
“要让草原的男子汉去强暴更多的女人,生下更多流着蛮血的勇士补充我们的人口!!”
“让占领的大夏人安居乐业、成为金帐国的子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