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2章
申湛然这话无疑说到了朱元检心坎上。
当年他登基时为了让某些文人入朝为官,不惜以他们的性命作为要挟。可现在大明四分五裂,叛军四处作乱。即便他已将闯贼赶出京都,但他真正能够掌控的其实也只有京城。
衍圣公府的事,他之所以没有用强硬手段,也是担心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。
废除监生观政,改变科考制度,改变国子监入学制度,设立山河馆,都是为了给予天下读书人,尤其是那些出身贫寒的学子更多的机会,报效朝廷。
若是现在还想百姓与乡绅两者兼得,最后必然会民心尽失,国破家亡。
而之前他让方岳贡与王庭梅等人丈量土地,是要还田于百姓,自然是要处置那些豪绅士族。毕竟,大部分的土地被他们占据,若是不拿回田地分给百姓,百姓就没法正常生活。百姓没地种,没饭吃,这场战乱就不会停止。
就算朝廷能剿灭李自成,以后还会有第二个闯王,第三个闯王。
所以,二者取其重,百姓是首选!
“陛下!”
正当朱元检思索之际,龚鼎孳又站了出来。
“臣知道申大人所言有道理,但臣弹劾蒋德璟也并非全是因昌平县之事。”
“蒋德璟先前任吏部尚书时,从太学挑选三十余人,任命其中五人为县令,却闹出了好几个乌龙事件,已经严重影响了朝廷用人。”
“就算此时吏部作出及时应对,打算将这些人调到其他县衙。但据臣所知目前各地州府同级职位并无空缺,候补人员却远远超出,此事必定会留下祸患。”
他说到这里朝着朱元检再度拱手,神情也凝重了几分。
“臣知道陛下先前更改取材制度,都是因朝廷缺少人才。可现在既然太学中挑选出来的人,都是些可造可造之才,难道要他们就这样断送了前程?让陛下无人可用?”
“是以,臣才会以昌平县之事弹劾蒋大人,并无任何私心。”
“请陛下明察!”
他这话倒也没有弄虚作假,而且说的清楚分明,听得不少人纷纷点头。
申湛然闻言却冷笑了声,“龚大人,你还真是巧舌如簧,谁都不得罪!”
“你这话乍听是没什么问题,是全然为朝廷考虑。可大明如今因闯贼的缘故,处处战火四起。且不说各县关系错综复杂,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,随意处置一人便会影响全局。再说蒋大人做此决定也是因为那几个县令不作为,丢下百姓不管。”
“蒋大人以为他们为闯贼所杀,才会指派他人去主持事务,为的就是助陛下稳定民心,让天下安定。若真要追究此事,也并非是蒋大人一人之过!”
“你却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蒋大人身上,还敢说不是出于私心?”
他这话说的何其直白,将龚鼎孳的心思捅到了众人面前,龚鼎孳瞬间变了脸色。
“申湛然,你莫要血口喷人!”
“本官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