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贩子信徒把排队券摆在一截凸起的树根上,又把三根香插在旁边的湿土中,用颤抖的手划火柴。
净草这时候对钱飞他们说:“司马吞蛟已经死了,所以即便是心诚的召唤,也绝对不会来。”
钱飞还没做什么回答,人贩子的火柴已经拿不住而落在了地上。
人贩子信徒惊异地回头,用一种难以模仿的艰难语气说:“死了?”
净草摆摆手:“不关你事,你倒是去求他保佑啊。”
事到如今,除了烧香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。
信徒欲哭无泪地连续试了十几根火柴,终于点燃了全部的三根香,口中念念有词,磕了几个头。
司马吞蛟的身形从空气中浮现出来,微笑说:“本来这种事我都懒得来的,看你祭拜的心这么诚,我还是给你个念想吧。”
净草:“……”
钱飞:“……”
人贩子信徒:“……”
森林里一时万籁俱寂……
果然司马吞蛟没有死!
他怎么会那么容易莫名其妙地死掉?
钱飞顾不得去责问净草了,眼下世上可能没有谁的道行比司马吞蛟更高,她判断失误了很正常。
而突然见到司马吞蛟出现在眼前,钱飞实际上进入了一种极度紧张的“是战还是逃”的原始想法之中。但战是赢不了的,逃也逃不出去,司马吞蛟的强大一望可知。
在自己的愤恨之下,钱飞也感到了几分耻辱,面对仇人却无能为力的耻辱。
今天他的情绪过于不稳定了,但谁能想到净草整起活来一个比一个大呢?
司马吞蛟满面春风地说:“钱总,别来无恙。”
钱飞咬紧牙关,没有回答。他觉得下颌僵硬,一时连张嘴都张不开。
陈夏华骂道:“你有什么资格叫他钱总?”
司马吞蛟对她说:“你给我闭嘴。”又对钱飞摇摇头,微笑说:“些许小事,你怎么就是放不下呢?你是被那些凡俗的女人们迷住了眼睛吧?所谓修行,就是要勘破这一切迷思才对啊。不过我知道你最终会理解我的,这世上只有你能理解我。”
净草插嘴问:“理解什么?”
司马吞蛟冷下脸对她说:“你没有资格知道。”又对钱飞微笑说:“今后咱们之间的误会总会取消,你会和我携手并进的,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明白了,我别无选择,你也别无选择。”
钱飞死死地盯着他,紧握双拳,没有回答。
他认为自己唯一合理的做法就是与司马吞蛟拼个你死我活,但那不是眼下能立刻做到的。
那人贩子倒是明白了原来身边的主谋是钱飞。他跪在司马吞蛟脚下,颤抖着说:“司马大仙,我帮你找到钱飞了,你可以杀他。”
司马吞蛟说:“我早就说过我不杀他,你也不许。你没听说过?你是不是真心信我?”
净草又抓紧机会问道:“即便你不想杀了钱飞,为什么你不囚禁他呢?”
从敌人本人那里获得第一手资料,以此来了解敌人,这种机会总是最宝贵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