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是疯了。
每天就只对着那个贱女人喝酒,哭泣,抱着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。
曾文珊就奇怪了。
他到底曾经从方瑾身上得到过什么让他如此想不开。
这个方瑾到底又给了他什么,让他如此奉为理想一样的崇拜。
不过那个时候,曾文珊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失望。
她是不是错了,居然嫁给了这么个男人。
侯府的世子又如何?
还不过就是个废物?她对她弟弟说,你得好好读书,只要你将来有了出息,姐姐死了也不冤,姐姐要是能活着,也能有好日子。你必须要有出息。现如今的一切你都别管,只管安心读书。
这朝廷不管怎么变,下一场的会试你一定要参加。而且一定要考上。她从来不贪袁家的小钱。
可这一回,她毫不犹豫地从袁家内帐上划了三千多两银子和十几件古董。
她就是死了,也得安置好自家人,不能白白牺牲了不是?
而她自己,则拖着被袁兆打得浑身是伤的身体又回到了袁家。跟没事人一样的继续打理家务,就仿佛外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最坏的就是袁家满门抄斩。
她跟着袁兆这个废物一起死了。
只要她不死,她就还有希望。
可惜了袁家作死有结果之前,还是个侯府,要是一般人家,她一定药死了袁兆然后找机会改嫁。
正兴二十七年的这个夏天终于是过去了。
万幸啊,二爷袁恭身上居然穿了一件软甲,这才没让袁兆彻底作死成功。
也万幸啊,袁家二爷是个心软的。
他大哥想要他的命,他回头就当这事没发生。
袁恭自从那天之后,就再也没回过袁家。半年多之后,就带着老婆孩子到宣府去上任了。
袁家如此作死,最后也不过是个夺爵,连曾文珊料想的发配流放都没有。
他们甚至还可以留在京城,当然,他们不好意思再留在京城就是了。
他们甚至都不好意思再回山东老家。就举家搬迁到了吴氏在定州附近购买的一处庄园里。
而就在他们要搬到定州去的头一天晚上,突然有人敲响了侯府的后门。
而那个门子看了来人之后,没去找袁泰,没去找吴氏,却找到了曾文珊的跟前。
哈哈,哈哈,真是有意思。
曾文珊差点又要信命了。
要不怎么老话说得好,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呢?
方瑾害袁家还不够吗?
方瑾那天从袁家突然跑了出去,逢人就说明珠郡主还在袁家。
还真有想巴结刘璞的人,派人来袁家搜了个底儿掉。最后还是袁恭派来的人,将那些蜀军杀出了府。才救了全家一命。
至于方瑾,最后不知所踪,人人都以为她死在了乱军之中了。
曾文珊没有想到,她居然还没有死,而且还有脸回到袁家来。
曾文珊从床上爬起来,吩咐那个门子。“你去将那个女人带进来,我见见。。。。。。”
那门子要走,曾文珊又嘱咐,“带到五房那边去,那边僻静。”
当初五老爷说要读书,选了全府最僻静的西边做住处,乱到最后,他们也受不了了搬了出去,现如今那一片大半年没人打理,草都长了二尺高了,等闲绝不会有人过去。
曾文珊起身,带上心腹的几个人,这就去了五房的一处小偏院。
方瑾被拖到那里去的时候,就已经有些意识到不对,可人已经落入了那门子的手里,却也无计可施了。
这就被捆了手,捆了脚,嘴里塞上了臭帕子,死狗一样地被拖到了曾文珊的跟前。
曾文珊问她,“表姑娘一下子走了这些日子,都干什么去了?”撇了一眼她身上俗艳残破的衣服,就不禁拿帕子掩住了那刺鼻的廉价香粉的味道。
方瑾比之前消瘦得多了,因为惊恐睁大的眼睛就愈发显得大,显得就好像死鱼临死之前睁大了眼睛的模样。
她那天去报信,说张静安在袁家,是想最后报复袁恭和张静安一把,想要袁恭亲眼看着张静安落入刘璞手里的惨状。
她以为袁恭是真的投靠了刘璞,想着他会为此情肠百转痛不欲生就心情愉快。